第319章獄中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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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19章 獄中
看著楚忠平的目光，賀元盛有些感慨，暗道，此人倒是一個人傑。
這時，就聽楚忠平繼續開口：“長寧侯，老夫雖然跟你一樣，也是一心攀登權利的巔峰，可我們還是有一點不同之處的。”
“什麽不同？”
“若是老夫搬到了你，這天下，還是大乾王朝的天下。
可老夫倒了，估計用不了幾年，這天下，就要改名換姓了。
所以老夫把你比作虎狼，沒有半點不妥，你說是嗎？”
這番話，賀元盛沒有反駁，畢竟文臣執掌朝政，都是一時的，很少有改朝換代之事，不過有一點，對方卻沒有想到。
“楚閣老，若是由你掌握朝政，能平定這亂世嗎？”
頓了頓，繼續開口：“恐怕用不了幾年，元朝大軍，就會跨過長江，我們漢人，亦會成為外族的奴隸。”
賀元盛的話，也讓楚忠平說不出話來，畢竟兩人都是聰明人，皆能看清天下大勢。
至於強行狡辯，在這種情況下，毫無意義。
“唉！”
發出一聲嘆息，楚忠平繼續開口：“你說的對，老夫還真沒有能力，平定這個亂世！”
楚忠平有自知之明，知道自己掌握朝政以後，頂多能茍安一隅，所以情緒有些低落。
“楚閣老，你要見本侯，不是想說這些廢話吧！”
賀元盛的時間寶貴，不會浪費在楚忠平身上，所以直入主題。
“老夫知道，沒有多少時日了，所以想跟長寧侯，提出一個請求！”
說到這裏，楚忠平的臉上，露出幾分悲哀之色：“希望長寧侯、不要牽連無辜，讓老夫的家人，能平靜的生存下去。”
楚忠平的表現，讓賀元盛有些意外，畢竟能拉下臉來，向對手求情，不是一件容易的事。
不過賀元盛有些猶豫，不知道該不該同意這個要求。
按照道理來講，二人沒有私怨，只是為了爭權奪利，不該禍及妻兒。
可楚忠平是浙黨魁首，家大業大，若是抄了其家，所獲可想而知。
“若是長寧侯，答應老夫這個不當的要求，老夫倒是可以給你出個主意，解決一個難題。”
可能是看出了賀元盛在猶豫，所以楚忠平給出了一個價碼。
“什麽難題？”
賀元盛開口問道，神情也嚴肅起來。
因為對方是權傾一時的朝廷重臣，又是在這種情況下，絕不會說廢話。
“官神一體納糧。”
簡簡單單的六個字，讓賀元盛臉色一變，沈聲道：“請閣老指點！”
“官神一體納糧，最大的阻力，就是士紳階級，若想推行此事，定然會產生腥風血雨，導致天下大亂。
而現在的局勢，應該整合一切力量，對抗元朝，所以天下不能亂。”
說到這裏，楚忠平看了賀元盛一眼，意味深長的說道：“何況侯爺胸懷大志，以這次科舉，選拔人才為己用，想要培養成嫡系。
可所有舉子，都是士紳階級的一員，侯爺若是推行官神一體納糧，恐怕沒有舉子，會為你效力了！”
賀元盛的臉色，徹底沈了下來，這正是他的擔憂之處。
其實此事倒不是無法解決，只是想要解決，耗時日久，賀元盛真擔心，沒有解決此事之前，他一手培養出來的嫡系，就會成為此事最大的阻力。
畢竟北方還有強敵存在，賀元盛根本沒有辦法，把全部精力，放在整頓內部上。
看到賀元盛的臉色，楚忠平心中一定，再次開口道：“想要解決此事，有一個很簡單的辦法，就是借刀殺人。”
“借刀殺人！”
賀元盛有些意外，看著楚忠平的目光，也非常疑惑。
“元朝騎兵，就是一把合適的刀。”
頓了頓，開口解釋：“如果老夫沒猜錯的話，元朝得知福建之亂以後，會大規模南下。
那個時候，侯爺可以順勢撤回北伐大軍，讓元朝騎兵打到長江邊上。
而元朝騎兵勞師遠征，消耗定然巨大，葉赫真又想稱霸天下，絕不會對普通百姓下手，那麽他只有一個選擇，就是拿江北的士紳階級開刀。
等江北的士紳，被元朝人清理掉，天下定會震動，江南的大部分士紳，也會聞風喪膽，繼續南逃。
如此一來，事情不就解決了！”
楚忠平的話一說完，賀元盛立刻開口：“江北之地被元朝占據，這天下大勢就算定了，就算是本侯，恐怕也無力回天！”
“那也要元朝，能長期占據才行！”
接著開口解釋：“侯爺整軍之後，我朝兵峰已不差元朝多少，浙江水師，又異常犀利，就算正面交戰，也不是沒有勝算。
而元朝大軍，直接打到長江邊上，定會因戰線拉長、而兵力吃緊。
屆時水師從海上進入黃河，截斷元朝兵馬的退路，大軍在集結在一起，全力反攻，恐怕元朝南下的兵馬，沒有多少人，能逃回黃河以北！”
楚忠平的計劃，可謂是異常狠辣，哪怕是賀元盛，都有些皺眉。
畢竟讓元朝騎兵，打到長江邊上，相當於放棄了整個中原地區，屆時無數百姓，都會因戰亂的原因，流離失所。
可這個提議，卻讓賀元盛心動了，因為這個辦法，能快速解決很多問題。
思索了一會，賀元盛擡起頭來，對楚忠平說道：“有賀元盛一日，就不會難為楚家的人！”
說完，轉身離開。
“若你使用老夫的計策，這天下，就是你的了！”
看著賀元盛的背影，楚忠平低聲的自言自語，臉上也漏出幾分覆雜之色。
其實這條計策，也是楚忠平得知，鴟吻營登船南下，才想到的，所以現在提出來，換取家人的平安。
另外一邊，回到長寧侯府的賀元盛，立刻拿出江北的地圖，以及眾多的資料，仔細查看。
看著看著，賀元盛的臉色，逐漸堅定起來。
“量小非君子、無毒不丈夫！”
看過了這些資料，賀元盛決定，使用楚忠平的計策。
因為此舉雖然會讓江北徹底糜爛，卻可以一次性解決很多問題。
無論是山東的劉文清，還是河南劉德安，都可以順勢解決。
至於北伐大軍撤退之後，長江以北會全部陷入戰火，賀元盛也顧不上了。
反正古代是農耕社會，戰爭的破壞力有限。
至於此戰能否勝利，賀元盛是信心十足。
因為現在的大乾王朝，軍力不弱，等到元朝打到長江邊上，所有人都會因為壓力，而團結起來，勝利的可能性很大。
唯一麻煩的是，葉赫真還沒有率兵南下，撤軍的時機，不好掌握。
同一時間，開封城內的葉赫雄，也在跟魏宏談論眼前的局勢。
“消息已經送走十天，可皇上還未回信，也不知道怎麽想的？”
福建叛亂之後，元朝的探子，很快得知消息，並把消息，傳到開封。
葉赫雄當即察覺到，這是一個機會，立刻給神京城送信，讓葉赫真改變計劃，提前南下。
畢竟福建之亂一起，定會牽制乾朝部分兵馬，這對元朝非常有利。
“皇上應該是在猶豫！”
魏宏開口回應，語氣非常平靜。
“有什麽可猶豫的？”
“北方的情況，不太穩定，這個時候抽調大軍南下，極易發生變故。
何況秋糧還未下來，若是大軍南下，糧草也是個問題！”
聽了魏宏的解釋，葉赫雄的臉色，有些無奈，可還是開口道：“這可是天賜良機啊！”
在葉赫雄眼裏，若是葉赫真在此時南下，很有可能一舉擊潰李宗廷統率的十幾萬人馬。
而擊敗了這些人馬，短時間內，乾朝無力跟元朝對抗，屆時長江以北，就全都是元朝的天下。
“皇上會做出取舍的。”
兩個人談論此事的時候，神京城、皇宮內，葉赫真也在跟幾個臣子，商議是否出兵。
“北方歸附不久，人心不穩，若是皇上率大兵南下，很容易出亂子！”
王元化最先開口，反對此時出兵。
“此時可是天賜良機，若是皇上率兵南下，就算不能滅掉乾朝，也能消滅李宗廷部。
若是不出兵，等乾朝平定福建，可就沒有機會了！”
宇文護提出了不同意見，他是堅決主站的。
至於北方的情況有些不穩，在宇文護眼裏並不算什麽，因為他覺得，只要元朝兵峰強盛，誰也不敢起來反抗。
“臣認為該派兵南下。”
“臣覺得該等一等。”
“……”
其餘的朝臣，紛紛發表意見，其中派兵南下的聲音大些。
對於群臣的意見，葉赫真只是聽聽，卻沒有表態。
等到大臣們說完，就把目光，放在一個沒有說話的人身上。
“錢愛卿，你的意思呢？”
沒有說話的人，正是投降不久的錢知非。
由於投降的時日尚短，他不敢輕易發表意見。
可葉赫真點了名，他必須回答，當即說出了自己的想法：“臣以為，應該派兵南下，不過南下之後，應該把主要目標，放在山東的劉文清，以及河南的劉德安身上。”
此言一出，群臣頓時議論紛紛，就連葉赫真也漏出幾分意外之色，好似沒有想到這個答案一般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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看著楚忠平的目光，賀元盛有些感慨，暗道，此人倒是一個人傑。
這時，就聽楚忠平繼續開口：“長寧侯，老夫雖然跟你一樣，也是一心攀登權利的巔峰，可我們還是有一點不同之處的。”
“什麽不同？”
“若是老夫搬到了你，這天下，還是大乾王朝的天下。
可老夫倒了，估計用不了幾年，這天下，就要改名換姓了。
所以老夫把你比作虎狼，沒有半點不妥，你說是嗎？”
這番話，賀元盛沒有反駁，畢竟文臣執掌朝政，都是一時的，很少有改朝換代之事，不過有一點，對方卻沒有想到。
“楚閣老，若是由你掌握朝政，能平定這亂世嗎？”
頓了頓，繼續開口：“恐怕用不了幾年，元朝大軍，就會跨過長江，我們漢人，亦會成為外族的奴隸。”
賀元盛的話，也讓楚忠平說不出話來，畢竟兩人都是聰明人，皆能看清天下大勢。
至於強行狡辯，在這種情況下，毫無意義。
“唉！”
發出一聲嘆息，楚忠平繼續開口：“你說的對，老夫還真沒有能力，平定這個亂世！”
楚忠平有自知之明，知道自己掌握朝政以後，頂多能茍安一隅，所以情緒有些低落。
“楚閣老，你要見本侯，不是想說這些廢話吧！”
賀元盛的時間寶貴，不會浪費在楚忠平身上，所以直入主題。
“老夫知道，沒有多少時日了，所以想跟長寧侯，提出一個請求！”
說到這裏，楚忠平的臉上，露出幾分悲哀之色：“希望長寧侯、不要牽連無辜，讓老夫的家人，能平靜的生存下去。”
楚忠平的表現，讓賀元盛有些意外，畢竟能拉下臉來，向對手求情，不是一件容易的事。
不過賀元盛有些猶豫，不知道該不該同意這個要求。
按照道理來講，二人沒有私怨，只是為了爭權奪利，不該禍及妻兒。
可楚忠平是浙黨魁首，家大業大，若是抄了其家，所獲可想而知。
“若是長寧侯，答應老夫這個不當的要求，老夫倒是可以給你出個主意，解決一個難題。”
可能是看出了賀元盛在猶豫，所以楚忠平給出了一個價碼。
“什麽難題？”
賀元盛開口問道，神情也嚴肅起來。
因為對方是權傾一時的朝廷重臣，又是在這種情況下，絕不會說廢話。
“官神一體納糧。”
簡簡單單的六個字，讓賀元盛臉色一變，沈聲道：“請閣老指點！”
“官神一體納糧，最大的阻力，就是士紳階級，若想推行此事，定然會產生腥風血雨，導致天下大亂。
而現在的局勢，應該整合一切力量，對抗元朝，所以天下不能亂。”
說到這裏，楚忠平看了賀元盛一眼，意味深長的說道：“何況侯爺胸懷大志，以這次科舉，選拔人才為己用，想要培養成嫡系。
可所有舉子，都是士紳階級的一員，侯爺若是推行官神一體納糧，恐怕沒有舉子，會為你效力了！”
賀元盛的臉色，徹底沈了下來，這正是他的擔憂之處。
其實此事倒不是無法解決，只是想要解決，耗時日久，賀元盛真擔心，沒有解決此事之前，他一手培養出來的嫡系，就會成為此事最大的阻力。
畢竟北方還有強敵存在，賀元盛根本沒有辦法，把全部精力，放在整頓內部上。
看到賀元盛的臉色，楚忠平心中一定，再次開口道：“想要解決此事，有一個很簡單的辦法，就是借刀殺人。”
“借刀殺人！”
賀元盛有些意外，看著楚忠平的目光，也非常疑惑。
“元朝騎兵，就是一把合適的刀。”
頓了頓，開口解釋：“如果老夫沒猜錯的話，元朝得知福建之亂以後，會大規模南下。
那個時候，侯爺可以順勢撤回北伐大軍，讓元朝騎兵打到長江邊上。
而元朝騎兵勞師遠征，消耗定然巨大，葉赫真又想稱霸天下，絕不會對普通百姓下手，那麽他只有一個選擇，就是拿江北的士紳階級開刀。
等江北的士紳，被元朝人清理掉，天下定會震動，江南的大部分士紳，也會聞風喪膽，繼續南逃。
如此一來，事情不就解決了！”
楚忠平的話一說完，賀元盛立刻開口：“江北之地被元朝占據，這天下大勢就算定了，就算是本侯，恐怕也無力回天！”
“那也要元朝，能長期占據才行！”
接著開口解釋：“侯爺整軍之後，我朝兵峰已不差元朝多少，浙江水師，又異常犀利，就算正面交戰，也不是沒有勝算。
而元朝大軍，直接打到長江邊上，定會因戰線拉長、而兵力吃緊。
屆時水師從海上進入黃河，截斷元朝兵馬的退路，大軍在集結在一起，全力反攻，恐怕元朝南下的兵馬，沒有多少人，能逃回黃河以北！”
楚忠平的計劃，可謂是異常狠辣，哪怕是賀元盛，都有些皺眉。
畢竟讓元朝騎兵，打到長江邊上，相當於放棄了整個中原地區，屆時無數百姓，都會因戰亂的原因，流離失所。
可這個提議，卻讓賀元盛心動了，因為這個辦法，能快速解決很多問題。
思索了一會，賀元盛擡起頭來，對楚忠平說道：“有賀元盛一日，就不會難為楚家的人！”
說完，轉身離開。
“若你使用老夫的計策，這天下，就是你的了！”
看著賀元盛的背影，楚忠平低聲的自言自語，臉上也漏出幾分覆雜之色。
其實這條計策，也是楚忠平得知，鴟吻營登船南下，才想到的，所以現在提出來，換取家人的平安。
另外一邊，回到長寧侯府的賀元盛，立刻拿出江北的地圖，以及眾多的資料，仔細查看。
看著看著，賀元盛的臉色，逐漸堅定起來。
“量小非君子、無毒不丈夫！”
看過了這些資料，賀元盛決定，使用楚忠平的計策。
因為此舉雖然會讓江北徹底糜爛，卻可以一次性解決很多問題。
無論是山東的劉文清，還是河南劉德安，都可以順勢解決。
至於北伐大軍撤退之後，長江以北會全部陷入戰火，賀元盛也顧不上了。
反正古代是農耕社會，戰爭的破壞力有限。
至於此戰能否勝利，賀元盛是信心十足。
因為現在的大乾王朝，軍力不弱，等到元朝打到長江邊上，所有人都會因為壓力，而團結起來，勝利的可能性很大。
唯一麻煩的是，葉赫真還沒有率兵南下，撤軍的時機，不好掌握。
同一時間，開封城內的葉赫雄，也在跟魏宏談論眼前的局勢。
“消息已經送走十天，可皇上還未回信，也不知道怎麽想的？”
福建叛亂之後，元朝的探子，很快得知消息，並把消息，傳到開封。
葉赫雄當即察覺到，這是一個機會，立刻給神京城送信，讓葉赫真改變計劃，提前南下。
畢竟福建之亂一起，定會牽制乾朝部分兵馬，這對元朝非常有利。
“皇上應該是在猶豫！”
魏宏開口回應，語氣非常平靜。
“有什麽可猶豫的？”
“北方的情況，不太穩定，這個時候抽調大軍南下，極易發生變故。
何況秋糧還未下來，若是大軍南下，糧草也是個問題！”
聽了魏宏的解釋，葉赫雄的臉色，有些無奈，可還是開口道：“這可是天賜良機啊！”
在葉赫雄眼裏，若是葉赫真在此時南下，很有可能一舉擊潰李宗廷統率的十幾萬人馬。
而擊敗了這些人馬，短時間內，乾朝無力跟元朝對抗，屆時長江以北，就全都是元朝的天下。
“皇上會做出取舍的。”
兩個人談論此事的時候，神京城、皇宮內，葉赫真也在跟幾個臣子，商議是否出兵。
“北方歸附不久，人心不穩，若是皇上率大兵南下，很容易出亂子！”
王元化最先開口，反對此時出兵。
“此時可是天賜良機，若是皇上率兵南下，就算不能滅掉乾朝，也能消滅李宗廷部。
若是不出兵，等乾朝平定福建，可就沒有機會了！”
宇文護提出了不同意見，他是堅決主站的。
至於北方的情況有些不穩，在宇文護眼裏並不算什麽，因為他覺得，只要元朝兵峰強盛，誰也不敢起來反抗。
“臣認為該派兵南下。”
“臣覺得該等一等。”
“……”
其餘的朝臣，紛紛發表意見，其中派兵南下的聲音大些。
對於群臣的意見，葉赫真只是聽聽，卻沒有表態。
等到大臣們說完，就把目光，放在一個沒有說話的人身上。
“錢愛卿，你的意思呢？”
沒有說話的人，正是投降不久的錢知非。
由於投降的時日尚短，他不敢輕易發表意見。
可葉赫真點了名，他必須回答，當即說出了自己的想法：“臣以為，應該派兵南下，不過南下之後，應該把主要目標，放在山東的劉文清，以及河南的劉德安身上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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